直魂 1【杂食贵乱！so 纯食免入，总有雷到你的一天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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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之国，江户，歌舞伎町
人人都知歌舞伎町有一条从南向北的花街，还有一条从东向西的柳巷。
但只有到了歌舞伎町的人才知道，花街柳巷相交的街口，这两年挂牌了一家叫兴欣的小楼，一楼的正门是个酒馆，老板娘叫陈果。
兴欣酒馆一侧的偏门通向一家柳馆，老板叫魏琛，不少人都说他是陈果的情人，但也有人干脆传说他是陈果的男人。
酒馆另一侧的小门通向二楼，楼上是间万事屋，老板叫叶修，他还带着两个徒弟兼打手，男的叫包子，女的叫唐柔。万事屋开张了没两年，人们大都不知道这三个人的来历，而那位叶修老板则更加神秘，平日里见人都带张面具，只把个脸露出来一半。但歌舞伎町向来什么样的人都有，什么样的人都能容纳，像他这般不露脸的，也见得习惯了。而这位老板办事还算妥帖，收费也算合理，日子长了，倒是隔三差五的会有些人来找他委托事项，生意做得马马虎虎，却也饿不死他师徒三个。
出了兴欣酒馆向南走，整个宽敞热闹的花街上，最大的花楼叫烟雨阁，头牌正是楚云秀。然而，去年选出来的花魁却不是她，而是已经神隐的苏沐橙。于是，人们都说今年的花魁大选必定会更加激烈了。
出了兴欣酒馆向西走，柳巷虽然明显要更为狭窄短小些，但那里的生意竞争似乎也更加激烈些，轮回，微草，蓝雨，这三家柳馆是现下最出名的所在，而新近两年才建立起来的兴欣柳馆也势头颇大，名声鹊起。不过，去年夺得柳冠的正是轮回的周泽楷，不少人看好他今年也会蝉联。
正对着兴欣酒馆的街角，却是这和之国·江户·监察司安民守卫队驻扎在本区的支队，霸图队，队长正是韩文清，副队张新杰，另外还有张佳乐，林敬言两位小队长。
但直魂的故事，是从微草柳馆开始的。
王杰希很头疼。
此时他正立在一间内室中，他面前趴跪着衣衫不整的两个人。
‘爹爹，是我的错，是我…’乔一帆双眼含着泪光，却又说不出个完整的话。
‘不，爹爹，是我的错，是我喜欢一帆哥哥，是我主动…’高英杰的眼泪珠却已经滚滚地流淌到下巴上了。
这情景让王杰希非常心痛！高英杰得上天厚爱，生得才貌出众，聪明灵巧，是他看好并且努力栽培的可以支撑微草未来的新一代头牌，他相信，一旦高英杰正式挂牌，来年他一定会是柳冠的有力竞争者。
而乔一帆，虽然已经挂牌，目前似乎还不太得客人宠爱，但王杰希也不认为是乔一帆的资质问题，毕竟他还年轻，还很有潜力。
可如今，这两个人，居然就这样…
王杰希心痛。
柳馆有柳馆的规矩。而眼下的这两个孩子，已经坏了规矩。
王杰希眼瞧着这两个泪人，他做了决定：乔一帆，留不得了。
按照规矩，这两人私通，必须拆散，绝不能再在一家柳馆里呆了。可高英杰是微草的未来，走的只能是乔一帆。但是，乔一帆也有乔一帆的问题：不同于高英杰是因为家中穷困才将他卖入歌舞伎町，乔一帆是以未满12岁男丁免死罪入贱籍才逃了诛族的刑罚，他终生不能脱离贱籍，无人能为他赎身，只能操贱业，也不能离开歌舞伎町。
而且，乔一帆新出道没多久，他这一路的吃穿用度，教习挂牌，种种费用，零零总总的，他欠着微草一大笔银钱，如果不能偿还，就只能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慢慢还，直到四肢的20个指头都还过了，也不能偿清。
王杰希看着两个泪眼婆娑的孩子，他叹了一口气：‘起来吧，衣服穿好。一帆，你跟我走吧。’
‘不，爹爹，是我错，是我勾引了哥哥，您罚我吧。哥哥哪儿都不能去啊！’高英杰哀求道。
‘你闭嘴!’王杰希沉声喝令道。
‘英杰，别哭了。我不会有事儿的。’乔一帆一边安慰着高英杰，一边却也老老实实地穿戴上了。
高英杰哭的更凶了，如同决了堤的坝，他的眼泪蔓延着，一些从下巴滚落到地上，一些流淌着侵入他的脖子。
王杰希看得着实不忍，便也温了声说道：‘英杰，一帆不会有事的。你听到了没，你信爹爹吗？’
‘我信，我信。’高英杰立即哽咽地说道。
‘那就好，等下你就自己去教习师傅那里领罚吧。’王杰希说完，就带着乔一帆要走。
‘一帆哥哥！’高英杰却立即又跟上来了，但那两人一出了门，他就再跟不上了，微草的打手已经将他堵在屋内，他只能一边继续呜呜地哭泣着，一边穿着衣服。
王杰希和乔一帆都做了柳馆的倌人们出门的标准打扮，面纱遮面的帽子，层叠厚重的衣服，咯吱咯吱的木屐。
王杰希带着乔一帆，还有一个微草的打手，就往微草的大门走去。
‘一帆，记住，今日，出了这个门，你就再也不是微草的人了。’王杰希在门口一停，对乔一帆说到。
‘爹爹！’乔一帆往前一跪，就抱住了王杰希的腿。
‘起来吧，出了这个门，就再也不要叫我爹爹了。’王杰希说着，把乔一帆扯起来。
乔一帆跪着抱紧王杰希的腿，他闷声说着：‘不，我要爹爹，我要爹爹。’
王杰希再不言语，他和那打手一起出力，就将乔一帆扯起，拽到了门外。
乔一帆嘴里呜噜呜噜地，却再说不出话来，他把眼泪都吞了，绊着步子跟上王杰希的步伐。
他们二人并没有走多久，就到街口，兴欣酒馆的楼下。
也不需要人通传，王杰希就带着乔一帆和那打手，上了二楼，直奔叶修的万事屋而去。
这是王杰希第一次来到万事屋，也是王杰希第一次见到叶修。
和室里挂着半道帘子，帘子里的人的带着半张面具，遮住了口鼻以上的脸；帘子外的人除了那打手，更加是全脸都遮在面纱后，再加上有那帘子在中间隔开，双方简直是见不得人了，完全是标准的歌舞伎町的会客方法。
‘客人，怎么称呼啊？’叶修问，声音也同他的身体一样歪歪地，透着一丝懒洋洋的意思。
‘大人您客气了，我叫王杰希，是微草柳馆的倌人。’王杰希说着，他端正地跪坐着，声音虽轻，声色却颇为端庄。
‘哦，微草的头牌？’叶修听过他的名字。住在花街柳巷的人，应该没有几个不知道这名字的。
‘让大人见笑了。’王杰希微点了一下头。
‘不用叫我大人，我也就是给人跑个腿而已，就叫我叶修吧。’叶修自己随意，待人也随意。
‘是，叶修大人。’王杰希一时还真改不过口来。
‘你来我这里，是要委托什么事呢？’叶修不再客气，直入主题。
‘这个…说起来就要让大人费心了…’王杰希娓娓道来，他把乔一帆的状况和微草的难处告诉叶修。
‘哦？这个问题嘛…先让我瞧瞧那个小子。’叶修说。
王杰希冲身后的乔一帆示意，让他近前一些，给叶修看。‘摘了面纱。’他说。
‘爹爹？’乔一帆心中惶恐，出了柳馆，除非是在客人面前，倌人是不准摘面纱的。
‘摘了。’王杰希重复了一句。
乔一帆挪动着膝盖，往帘子处近了近，然后就摘了帽子。
帘子后的叶修瞅了瞅他。‘还是不错的嘛，不愧是微草教出来的。’
‘叶修大人过奖了。’王杰希又低了一下身子。
‘我说不错就是不错，你不用与我客气。’叶修这人真不见外。
‘那大人可有什么解救的法子吗？’王杰希猜着叶修是有办法的，其实他自己都有主意，只是这主意不能由他自己说出来。必须要叶修来说，再由他来叫个价钱，这个委托就算成了。
‘这还能有什么办法呢，他是罪入贱籍，离不了歌舞伎町，又欠着你们微草的钱，就让他再去别的柳馆里安家落户，继续找个营生呗。’叶修知道，王杰希的难处不是他想不到这个办法，而是这别的柳馆既要接收乔一帆，还要与微草签个协议，把此前的款项费用都结算了，这事才能完。而在歌舞伎町，能接收这样的罪入贱籍，只有那么两三家，却家家都是与微草有仇的。这事儿，需要一个说的上话的中间人，才能谈稳妥了。
‘叶大人明鉴，此事还需要大人的帮助。’王杰希说话倒也直白实在。
‘没问题啊，你看楼下的兴欣柳馆怎么样？我觉得他们就可以接收这孩子。’叶修更加直白。
‘若能如此，就再好不过了。’王杰希真心这么觉得，兴欣新建，却声势颇大，又与微草没有什么旧怨瓜葛。‘只是不知道，大人牵这线，需要多少费用？’王杰希问价了。
‘费用嘛…你让那两个出去，我与你细谈。’叶修说着挥了挥手。
王杰希猜着这叶修是一单委托一个费用的，不方便让许多人知道，便对那打手说：‘你们两个下去吧，在楼下等我。’这二楼的布局，一上来推门就是这间和室，而房间主人似乎也没有把其他的地方再用来待客的意思。
乔一帆早已经带上了帽子，他和那打手跪退了两步，便站起身来，出门下楼梯去了。
屋子里顿时安静了。王杰希等着叶修的报价。
‘我已经很久都没能攒够钱和柳冠共度春宵了。’此时，叶修悠悠地说了一句。
王杰希皱了眉头，他想着如今已是炙手可热的周泽楷的挂牌价钱，这大大超出了他此行的心理预期。‘这…这恐怕…’他这头牌虽然看似是个能在微草做主的人了，但…
‘怎么，你不肯吗？’叶修问他。
‘周泽楷若是肯接待生客，只怕费用也在这个数以上…’说着，王杰希伸出一只手来，‘这样一来，我们微草再添在一帆头上的债，只怕兴欣也不肯接手他了。’王杰希是讲道理的，羊毛出在羊身上，叶修不会不懂。
‘怎么扯到周泽楷去了？’叶修倒也惊讶了，‘这屋里不就坐着一个柳冠呢吗?’
‘啊?’ 王杰希一愣神，对方是在说自己？
‘难道不是？’叶修继续问。
王杰希明白过来了，对方竟然是在说自己。
‘是，大人。’王杰希垂头，低低伏了身子。
‘你愿意吗？’叶修继续问他。
‘杰希愿意。’王杰希说完，就慢慢直起身子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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